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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磻溪集》序

玉峰老人講經四十年,緣深未斷。丙午春,演羲易于條陰之北郊,有三仙者,自隴山來,謁我祇宮,囊出一篇,乃磻溪丘公長春舉揚玄諦,開誘迷朋而作也,啟緘閱焉。其文豪縱,意出新奇,蓋匪俗學所能知者。昔王官李樂然,與玉峯俱出斳秀覺之門,而李自穎悟,玄言驚人,非世才之所能窺,既與序而傳之矣。嘉哉! 道之聰非世之聰也,道之言非世之言也,何以徵之乎?俗學者雖能鼓頰撝毫,不過歌詠情性,搜羅景物;至造理者,明天人之際,助聖賢之教,亦可與日月爭懸;若夫悟真之士;特不斯然,發無言之言,上明造化;彰無形之形,下脫死生。信手拈來,不勞神思,空喧自震,奮為雷霆,本文不作,燦成斗星。玉峯老人今於群仙而證之。不求高而自高,不期神而自神。豈非一氣通徹,六窻洞闢,動容無不妙,出語總成真,本來如是,非假他通者邪?如磻溪集云:「手握靈珠常奮筆,心開天籟不吹簫。」又云:「頂戴松花喫松子,松溪和月飲松風。」又云:「徧撮山頭三伏暑,都教化作一團冰。」又云:「有無皆自定,貪愛復何為?」又云:「酒傾金露滑,茶點玉芝香。」又詞云:「般般放下頭頭是,選甚花街并柳市,虛空體本來,一物無凝滯。」又云:「天下周游身不動,人間照了心無用。」又云:「踏盡鐵鞋迷,不出庵門透。」略舉二三數,讀者當廣知也。嗚呼!今之仙緣,必宿有仙契者乎!昔在東庵,與王風仙全真結緣;在長安與馬丹陽結緣;去秋濬州人來,與譚仙結緣;唯丘公遠處隴上。是數者皆風仙之徒,今悉得結緣,非人力之所能致也。雖然丘仙之道,豈為吾而顯也?蓋光輝之大,世有不可掩者,於是乎,亦得與結緣焉。

時大定丙午歲五月 日,中條山玉峯老人胡光謙序。

序二

蘭生深林,不以無人而不香;鶴鳴九皋,自然有聞而及外。高人勝士,或幽棲窮處,甘枯槁于山樊,或混雜同塵,肆沉淪(廛)市。雖室邇而人遠;覺心靜而地偏,飄飄泛泛,喻孤飛之靈雲,不繫之舟。隱起滅於丹霄滄溟之際,將何往而不自適耶?加之玄元為師,泰和為友,遐襟曠跡,淵停谷虛,傚內觀之達人,法勤行之上士,修真養命,累功及人,閑亦寄興言懷,高吟大著,遵皇人之紫筆,演大洞之空歌,文辭章句,往往見於世焉。是以蘭之吹香,鶴之聲聞乎!我儀圖之。今長春子丘公,非斯人之徒歟而誰歟?公本登州棲霞人,與劉公譚公馬公俱學於終南 王風子先生,著名海上,遠近敬仰,號丘劉譚馬,若古祛惑論所謂神仙道士,若太上說養性得仙,三十六法,寂寞在人間者也。門人弟子齋公所作詩曲雜文來謁序引,余素未遂覯止臨江之表,而獲覩雄編,嘉其恬淡閑逸,縱凡儷俚,無所拘礙,若游戲於翰墨畦逕。外者,不雕不琢,匪丹匪青,土鼓蕢桴之不求響奏,玄酒大羹之不事味享,知音知美其在斯乎!唐蔣防稱靜福山廖沖曰:「仙書無文,仙語無詞,以心傳心,天地不知,放情逍遙,今古為誰!」。丘公復云

時大定丁未長至日文林郎前太 常博士兼校書郎雲騎尉致仕平陽毛麾序。

序三

且夫至道之妙,不得以聲色求,亦不得以形迹窺,必賴至人為馴致計,擒章摘句,俾得傳誦之,歌詠之,而漸能游聖域,而造玄門者也。然而句乏警策,文無淵底,則烏可以歆艶當時,而激勵後之學者哉?今見長春子丘公《磻溪集》,片言隻字,皆足以警聾瞽而洗塵囂也,寧非生而穎悟,未弱冠而志於道,不寐者餘四十載日記三千言,身行萬里地,三教九流貯蓄於胸臆,照耀於神識故也。宜乎聲馳丹闕,有綸音之邀,契偶真仙,喜金麟之得。因知徒重陽之役者,無慮千百輩,唯丘劉譚馬四公,時為秀出。然翹翹之譽,獨有歸焉。適有舊友隴西公亨道,自東萊直抵奉城郡署,懇求集序,拜手而加穎者數四,自知弓刀簿領之手,不足為形容。髣髴,然稔慕風聲,恨未披際,況季侯之來,引繩不可挹,故讓之無計,而勉書數字。

時泰和丙寅歲重午後一日,昭義大將軍,武定軍節度使兼奉聖州管內觀察使提舉常平倉護軍漆水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食寶封一百戶移刺霖題

序四

昔蒙莊著書三十三篇,大率寓言籍外之論,後之談道者,然以黜聰去羨,頤神養氣為本。至於接物誘俗,革頑釋蔽,亦不免託詞默於語。東州高士,長春子丘公,世居登之栖霞未冠一年,游昆侖山,遇重陽子王害風一言而道合,遂師事之。王遺以詩,有「被余緩緩收綸線,拽入蓬萊永自由。」其深入理窟,可知已。久之,與同志馬公譚公劉公,陪從重陽子游南京,識者目丘劉譚馬為林下四友。居無幾,重陽子捐館,四人護喪,歸殯終南,廬於墓次。服除,各議所之適,惟公樂秦隴之風,居磻溪廟六年,龍門山七年,(匈)食飲以度朝夕,聲名籍甚。大定戊申,世宗皇帝聞之,驛召至京師,賜以冠巾絛服,見于便殿,前後凡四。進長短句以述修真之意,上嘉嘆焉。及還山之後,接物應俗,隨宜答問,有詩頌歌詞,無慮若干首。文直而理到,信乎無欲觀妙,深造自得者歟!其徒裒為巨帙,將鋟木以廣其傳,謁文以冠篇首。愚以謂 古隱君子有三槩,或自放草澤,名往從之,人主之尊,猶物色而招訪;或持峭行,不屈於俗,雖有所應,終不可縻以物,務使人人想望風采;或資槁薄而樂山林,逃空虛而不返,使天下常高其德,不可加訾。長春子兼而有之,宜乎以野服承聖問,使四方懷想而企慕焉。非如放利之徒,假隱自名,欺愚誑瞽為得計哉!先生今在棲霞太虛觀,未有承顏接膝之期,所以序其崖略者,庶他時邂逅,不以我為生客。

泰和戊辰閏四月望日翰林學士中順大夫知制誥兼國子司業輕車都尉潁川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賜紫金魚袋安東陳大任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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